在凌冽的寒风中,社工为服务对象莫某送去了年前问候,服务对象的母亲早已在门口等着我们,年迈的老阿姨驼着背与我们寒暄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阿姨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老去。一个人既要承担家里的生活重担还要承受来自儿子方面的精神压力,再坚强的人也会挺不住,也会觉得疲惫。踏进服务对象家,虽然家里不大,但收拾的井井有条,想必是母亲的功劳,一辈子要强的人即使生活再不堪也会把自己当下的生活过得体面。每次去阿姨都会把这几年的经历与我们分享。
莫某,70后,父亲早逝。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由于父亲的缺席母亲一人分饰几角,但总会出现偏失。据母亲的回忆,失去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阿姨不得不多做几份工来维持家庭日常开销,在长期分身乏术下,莫某每天在放学后就会面临无人管教的情况,小的时候还好莫某胆子小不敢到处乱跑,通常是靠着左邻右舍的帮忙。后进入叛逆期的莫某开始在学校里,在那些品行不良同学的影响下结交社会上不好的朋友,等到母亲发现,莫某已经不局限于逃课逃学而且变本加厉开始坑蒙拐骗。当下母亲奔溃了,自己日以继夜的工作难道不是为了让莫某衣食无忧吗?为什么最后却落到这个地步……莫某无视母亲的苦口婆心,此后更是一度离家出走,徒留母亲在家里天天以泪洗面。
莫某在其刚成年之时就以敲诈勒索罪被判刑从此烙上了违法的痕迹,原以为一次踏进泥潭不会每次都在同一地方失足,但是没想到在往后的人生里不止一次的重蹈覆撤。后来的莫某更是涉足毒品的深渊而不能自拔,母亲很是自责和无奈,自责的是在其儿时没有好好引导和教育,导致了他后面的一系列错误;无奈的是面对儿子一再的犯错自己却无能为力。在母亲的观念里,唯一一个相依为命的儿子本应该是最为紧密的关系,可是没想到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
莫某的第一次转变来自于他的婚姻,莫某在社会上闲晃时结识了林某,同样来自于单亲家庭的他们一见如故,有了孩子后两个年轻人想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不能让孩子再一次承受他们之前所承受的磨难。起初,两人在双方家人的支持下开启了幸福的婚姻生活,莫某也渐渐地开始改变,为了妻子为了孩子,开始兢兢业业的上班,老婆也在家照顾孩子以及他的日常起居。孩子出生之后的生活到处充斥着柴米油盐,美满生活也处处埋雷,生活各种鸡飞狗跳。渐渐地两个小年轻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在婚姻的阴霾下,两人开始抱怨争吵大打出手,在矛盾不断升级的情况下,无奈选择了分道扬镳。上一代的不幸又重新降临在了这个家庭。服务对象莫某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少时父亲早逝母亲太忙也缺失管教,求学阶段因为误交损友荒废学业误入歧途,满怀期待婚姻生活能够改变他的人生没想到事与愿违最终还是走向了失败。
经历婚姻失败的他再一次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莫某把所有的情绪归结在女儿的出生,不愿面对嗷嗷待哺的女儿,更加不愿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他觉得压抑难耐想要去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莫某选择离家在外打工,平时鲜少回家减少和女儿的接触,不愿触碰他的伤口。母亲只能日复一日承担起奶奶甚至如同妈妈一样的角色照顾着孙女,每年莫某和女儿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父女间的感情颇为淡漠。在外工作期间,莫某又和之前的损友混在了一起,最终因为复吸而进入强制隔离戒毒,母亲都会带着女儿定期去看望他,希望他能够看在女儿的份上可以好好戒毒,回来后能有所改变,也正如母亲所期望的,莫某在里面努力戒毒表现良好,最终缩短刑期。莫某在出所后就回了家,在里面的两年也想了很多,女儿在不断的长大,自己成长过程中因为父亲的缺席而走歪了,他不希望连累到无辜的女儿,他想要和母亲一同好好把女儿养育长大,让自己真正做到无愧于心。
刚出所的莫某面临着无业没有收入的窘境,但他不放弃再苦再累的工作都愿意做,因为他认真的态度以及吃苦耐劳被老板看到所以也委以重任负责日常工作的监督,这样的肯定也让莫某在工作上更加积极与努力。在家人的支持和陪伴下,莫某完成了三年社区康复,同时他也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付出了很多,努力承担起了父亲这个角色该有的责任。他把小时候的自己感受不到的父爱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也让自己的遗憾不再变成女儿的遗憾。在服务对象和母亲的照顾下,小女儿渐渐长大了,她虽然能感受到自己家庭的不同,但丝毫不觉得那是一种缺憾,她甚至觉得那是一种骄傲,爸爸和奶奶给的爱一点都不少,她也从旁人口中了解到父亲的过去,她也没觉得那是一种羞愧,她觉得她自己的爸爸有超出常人的勇气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可以重头再来,她也很庆幸自己的爸爸和奶奶并没有因为生活的压力而放弃她。
莫某是幸运的,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能力挽狂澜;他的母亲是幸运的,在坚持不懈下见证了儿子的脱胎换骨;他的女儿是幸运的,在那样的家庭中获得了满满的爱。原本以为一生难以填补的遗憾在陪伴女儿成长的过程中圆满了,每个人的人生路都不一样,有的道路平坦有的充满崎岖,只要一步一脚印,走好自己脚下的路,相信终会走向自己所希望达到的终点。
青浦工作站练塘社工点 罗丹供稿